【花无谢/裴文德】【巍澜衍生】笔底知交

笔底知交

 

 

 

*一个很别扭的古不古现不现的欧欧西辣鸡花裴。不好吃。

 

*这是一个花花始于颜值,掉码后又忠于人品的故事(?

 

 

 

*

 

文泽:

 

展信佳。

 

不知你最近是否安好。因为实在不知道可以找谁倾述这件事情,苦闷于心我又难受,想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写信说与你听听。你可以就当做是在茶馆听的说书罢了。看完信直接烧掉也行。你别嫌我。

 

我以前就同你说过,我娘在我大哥风光迎娶了倾城公主之后,就开始执着于为我说亲,在我装病拒绝了半个城的大家闺秀之后,我以为她会就此罢手了,结果没想到她前几日同公主说些心里话的时候,把我给卖了个干干净净。没过几天皇上的圣旨就传到了我们家,说是已经为我指了婚。

 

圣旨还传的各种语焉不详,神乎其神的。说是什么专门找天师算出来的最投缘的姻缘八字,我们成亲之后还能挽救京城,缓解这连连的阴雨天。说的像是我们这亲成了就能弄出个五彩石来补了这天窟窿似的。我才不信这鬼话呢,又不是女娲转世的。我要是女娲转世早自己用泥巴捏个神仙放我自己屋里了,就照文泽你的样子捏。

 

皇上还说已经在皇城根底下给我们落了座宅子,位置也是天师算过的,说是阳气最足的地。听他扯这些有的没的,不就是个每天日晒时间最长的一院子吗,我又不是向日葵,皇上还要我明天就搬进去,先在那住个两三天聚个人气之后立马成婚。我娘都已经开始给我收拾家伙物了。

 

可我是真不想结婚,先不提我已经有心悦之人了……就单这一圣旨下来,我连成亲对象都未曾见过一面,只知是那个神秘的裴府家的人。文泽,你知我生性自由,就这强迫的婚姻买卖你让我怎能不怨?不去反抗?

 

所以我想着逃婚。文泽,三天后,三天后我就会成亲,到时候你能不能过来让我见上一面……?毕竟是违抗皇命的事,我以后忙着逃命可能就没机会像现在这样坐在书房里安安稳稳写信给你了。

 

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些难为你,毕竟你连你的一幅画像都不愿寄于我,何况是见上一面这样的难事。但我真的很想见见你,想了好久好久,我对你的心意日月可鉴,就这一次,你就依我这最后一次。

 

我不想在违命逃亡的路上再留有遗憾。可你却一直是我的念想。

 

不尽欲言。

 

                                                                                                         无谢亲笔

*

 

“二少爷?皇上派的马车已经来了。”

 

“我知道了,就来!”

 

花无谢停了笔,看着洋洋洒洒写了一满张的信纸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它卷了起来折叠着塞进了信筒里。又把旁边鸟笼里养着的那只毛茸茸的信鸽小心翼翼地捧了出来,把信筒绑在了它腿上,理着它的羽翼把它带到窗边放飞了。

 

最后花无谢看着它飞走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般地说:“希望他能明白吧……”

 

之后他就出了府门,上了皇上专门派来接人的车队,摇摇晃晃的往新落的那处宅院的方向去了。到了地之后,花无谢不得不承认,宅院确实是个好宅院,从府门的牌匾到院内的花廊石树都是讲究的,甚至是还有一个小池塘,中间除了座假山之外还养了一水的红尾锦鱼。然后花无谢就一个人游手好闲的蹲在廊桥那喂了一下午的鱼,盯得累了就看看旁边的小竹林和在院子里走进走出置办家伙事的仆从们。

 

到了晚上的时候才真正的静下来。但是花无谢一个人躺在榻上却睡不着了,盯着雕栏花窗外面的一点月亮的边角发呆。床是为两个人准备的,十分宽敞,花无谢卷着被子躺在里侧,对着月光活像个关在深闺冷院里的姑娘似的唉声叹气,看着这屋子里哪哪都不顺眼。硬是把自己弄得看起来凄凄惨惨戚戚的。

 

这屋子哪哪都是按婚房的标准来置办的,连床上摆着的,花无谢正盖着的都是床大红喜被,如果不是他怕冷早就掀了。花无谢就想不明白了怎么皇上就肯花这么大价钱就为了让他成个婚呢?他们花府到底在朝廷里有个几斤几两他大概还是知道些的,绝对犯不上让皇上这么大费周章,不仅赐婚还专门请个天师来算个天时地利人和。

 

所以最后思绪兜兜转转着就又落到了那一纸状令的另一位当事人身上。花无谢原来跟着些姐姐妹妹们喝茶娱乐的时候倒是听说过些那位的闲话,但也只知当今裴相国就那么一位独子,名叫裴文德,大多数时候都不在京,也不知是办些什么事的,也很少有人瞧见过他。只不过见过的人都说他一身劲装,面如端玉,冷若冰霜,远看仿若笔直松柏,是姑娘们心中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好样貌,再加上身世神秘,引得不少姑娘未见其人就已芳心暗许了。

 

弄得花无谢好奇又莫名紧张,他在这个宅子里已经呆了一天了也没见着有人来,连来往府里添东西的人都未曾出现过。他刚想着不会裴家就打算等后天成亲的时候直接去拜个堂就完了吧,就听见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吓得他赶紧躺好闭了眼假装已经睡熟了。

 

接着他就听见有人轻手轻脚的推门进了屋,惹得花无谢身板绷得更直了,还悄悄地往靠墙的方向又蠕动着挪了挪,他又听到一阵子窸窸窣窣放东西的声响,紧接着又感觉自己傍边另一个枕头被人拿了起来,就在他以为人终于要走了的时候,他感觉那只抓着枕头的手又顿了顿,一阵呼吸声之后,那只温热的手挪了过来,轻轻地放在了他的被子上,就在花无谢心头巨震下帮他掖了掖被角。

 

这一举动让花无谢无端的鼓起巨大的勇气挣开了眼睛,并在他手还没缩回去的那一刹那半支起了身子,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骨。

 

一缕碎发就这么轻悠悠的蹭过了他的手背,眼前的人还未来得及去外衣,却是已经解了发带,一头如瀑的黑发散在月光下,发尾垂在被腰带勒出来的一截细窄的腰线旁。一双黑亮的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圆瞪着,嵌在那张刀削斧凿般的好面孔上。花无谢看得一时有些愣神,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裴文德就已经把手抽开了。

 

“吵醒你了?你接着睡吧,我马上就走。”裴文德说完抱起枕头就又想走。刚走了没两步又被人扒住衣角绊住了。

 

花无谢从被子窝里钻了出来,就穿着件单薄的里衬趴在床上伸长了胳膊拽着裴文德的衣摆,下巴搁在软垫上仰着脖子看着裴文德,桃花眼一眨一眨的看上去无端的含着那么点可怜巴巴的意味在里面。

 

“外面天这么凉,裴大哥要去哪啊?”花无谢软着语气说。

 

“我……我去外屋里睡。”裴文德磕巴了一下,看着花无谢这模样又皱了眉对他训道:“你赶紧回去把被子盖好。”

 

“这间屋就是裴大哥你和我的房间,为什么还要去外面呢。”花无谢对裴文德歪了下脑袋:“再说,明天早上大家都醒了,看见我们第一天就分房睡会被人讲闲话的。那时候就麻烦了。”

 

裴文德听到这话犹豫了一下,最后又听花无谢说他不躺下他就不回去就这么在外面凉着才妥协。躺下之后还很无奈地叹了口气,侧过脸看着花无谢欲言又止了一阵,最后还是探手又帮人压了压被角,说了句:“睡吧。”

 

自此一夜无梦。

 

花无谢本来打算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再好好问问裴文德关于结婚这项事宜他是怎么看的,结果一早上刚睁眼就没见着人,穿好衣服在府里问了一圈也都说没见人,还有几个平日里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小丫头跑过来好奇地问他裴大人究竟是不是跟传说中一样长得那么好看的。问得他更加心浮气躁了。

 

又闷在书房里靠些闲书打发了一下午的时间。而再次见到裴文德的时候就又是半夜大家都睡着的时候了,但是花无谢这次学聪明了,他没躺床直接坐在床上的一片阴影里等人,等裴文德又大半夜做贼似的推门进屋的时候,花无谢划了火柴点了油灯。裴文德就在突然亮起的一豆亮光里僵硬地站住了脚。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干巴巴地说了句:“你还没睡啊……”

 

“裴大哥还没回来我怎么敢睡。”花无谢端坐在床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像一个深夜苦等丈夫归来的幽怨小妻子,随后又看了裴文德两眼,看他仍然有些不自在的站在那里,无奈地叹了口气,放软了语调问:“裴大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在躲我吗?你讨厌我?”

 

“没有。”裴文德几乎秒答,说完之后却又觉得这样仿佛有些不妥便又住了嘴,挪到桌边桌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只是实在公事冗杂繁多罢了。”

 

花无谢静了一会儿,接着半垂着眉眼很轻很轻地开始说话:“裴大哥你想和我成婚吗?”裴文德抬眼看他,还没应答,花无谢就自己接着说下去了。

 

“我不想。裴大哥你别误会这和你没有关系,我还挺喜欢你的。我只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父母辈,被皇上就这么赐了婚,这让我觉得自己被绑架了。这种和别人过一辈子的事我觉得就应该由我们自己来做主,别人都没有权利来干涉。”

 

“而且我已经有心悦的人了,我只想和他过一辈子。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花无谢偏过脸看着那一豆跳跃着的橙黄色烛火这么温软着嗓音说着,他提起那个人的时候眼角眉梢似乎都是带着笑的,整个人在昏黄的烛火下柔软的仿佛一捧雪白的棉。

 

裴文德定定地看着他,接着举起手里的杯子一口饮尽了那一盏凉茶,然后对花无谢说:“我明白了。”语气沉沉的,像是泛着浓茶的苦。

 

有了这句话花无谢心里就有了底,便也放松了下来,他有意想再跟裴文德多聊两句,但裴文德却没什么搭话的意思了,大部分时候就只是沉默着,没过一会儿两人就又上床阖衣睡下了。只不过这一次裴文德又在两人之间隔了床多余的棉絮,把两个人隔得更开了些,花无谢看着他这么做犹豫了一下可最后却也没阻止他。

 

成婚前的最后一天,花无谢自己一个人在宅子里到处转悠,赏赏花看看鱼,像是想把整个宅子的一花一木都记在心里似的,毕竟这可能也就是他在这里生活的最后一天了。思及此他有遗憾又有一点为明天的兴奋。不是因为成婚,而是因为可能终于能看见的那一个人。

 

转着转着他就突然看见了书房里坐在窗台前书案边上的裴文德,他刚抬起手想打声招呼就看见一只极其眼熟的信鸽飞了过去停在了裴文德的手边。裴文德还抬起手指颇为亲昵的摸了摸信鸽的小脑袋,解下绑在他脚边上的信筒之后顺着窗户又把它放了出去。

 

花无谢刚看见那只鸽子的时候就已经整个人僵住了,等裴文德让它飞走之后,他躲在一边小声地吹了声呼哨,那只鸽子居然还真的就飞了过来相当熟稔地停在了他抬起的手背上,他连忙去看了看那只鸽子的尾羽,他家那只尾羽上有一两根极其罕见的浅红色羽毛,结果这一只身上也有,跟他养的那只一模一样。

 

这就是他养的那只信鸽。

 

在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花无谢差点尖叫出声。精神恍惚地震惊了一会儿之后,花无谢连忙又往书房的方向冲,跑的太快险些还被石头绊倒。结果在他冲出放在拐角的那处假山那时,正好看见裴文德举着那张信纸站在窗边,他的耳廓有一点红,表情却又是郁结而复杂的,花无谢看着裴文德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举起那封薄薄的书信就要把它放在烛火上烧了,连忙跑过去大声喊:“等等!!”

 

“无谢?”裴文德皱着眉看他,然后说:“你来的正好,我刚好有事要同你说。”

 

花无谢喘着气跑到了裴文德窗下,扶着膝盖一边顺气一边对他说:“我也有事要同裴大哥讲。你先说吧。”

 

“我准备明天上早朝的时候就去同皇上讲,解除我们的婚约。”裴文德看着他的发顶说,那上面有一个很浅的发旋,嘴角挂着一抹很浅淡的笑意,带着点释然又透着点苦涩:“你明天就又是自由身了,也不用担心违抗皇命。本来这事就因我而起,很抱歉你被我牵连了。”

 

裴文德刚说完,花无谢就猛地抬起了头,一双好看的仿佛挟着春水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裴文德的眼,然后用一种非常郑重其事的声音开口喊了他:“文泽。我终于见到你了。”说完又弯着眉眼给了裴文德一个异常明亮的笑,就仿若昨夜他们点在床边的那一点烛火一般,温暖而软濡的。

 

但裴文德却是惊讶的,僵在原地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搭在窗框上的手指用力的抓着窗棂,半晌之后才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但花无谢却先委屈上了,他踏上了垫在书房外窗下的装饰石块,凑近了抓住了裴文德的手摸上了自己的侧脸,撒娇般地轻轻蹭了两下,软着声音可怜兮兮地看着裴文德指责他:“裴大哥你怎么能不告诉我呢?害得我还以为你讨厌我,晚上都睡不着觉。”

 

裴文德想抽手却被人紧紧攥着完全抽不出来,只能任他耍无赖似的继续牵着。叹了口气之后开始给花无谢缓缓解释来龙去脉。

 

裴文德原来是朝廷里的缉妖司首领,专干些常人所不能的斩妖除魔的事,在外用的也多是化名,一是为了隐瞒身份,二是为了挡灾。但虽说杀的是妖,但毕竟也是生灵,生杀多了身上难免会沾染上晦气。再加之裴文德来京述职的时候常常都是连连阴雨,皇上便犯了迷信,专找了个天师来算。

 

那天师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算完之后说是因为裴文德常年杀生,身上带着的阴气太重所以他在的地方总是很难见晴。要想避免就必须找个阳气重的人来压一压,最好是能结成婚姻,拿成婚的喜气再冲一冲就再好不过了。碰巧这个时候公主又来跟皇上说了花无谢那事,一来二去就跟他俩指了婚强行拉了红线。

 

“不过现在也都不重要了。”裴文德说,“明天我就去向皇上请命。”

 

花无谢眨着眼看着他,感叹了一声:“你果然还是没能明白我的心意。”

 

“什么?”

 

于是花无谢又捏着裴文德的手指问他:“裴大哥,我们算是笔底知交吗?你只用回答我是与不是。”

 

“是,可……”

 

“现在我们见面了。我们可以从笔底纸张发展到现实了。裴大哥你愿意吗?”

 

裴文德愣了一下,接着有些难为的说:“可是你同我说你已经有心悦之人了。”

 

花无谢听完这句话眨了一下眼,接着噗地一声笑开了,笑得都快弯了腰,眼角都快溢出了泪,笑得裴文德耳廓上又红了一层,皱着眉看着他又想把花无谢死攥着的手往外抽。花无谢没让,抽着气笑着磕磕绊绊地说:“裴大哥你真的是……你简直……非得让人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你才懂吗?”

 

半晌才清着嗓子喘匀了气,牵着裴文德的手跟自己十指相扣,扳着一张白净的小脸一脸严肃地说:“裴大哥。我喜欢你。”

 

“我的心悦之人是你。我想一起过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的人是你。我一直的念想也全部都是你。不论你到底是文泽,还是裴文德。”

 

“我都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现在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花无谢说完歪着脑袋乖巧的望着他,眼尾眉梢都仿佛染着一层桃粉色,在他翘起的眼睫,弯起的嘴角,凹陷的酒窝里仿佛都盛着清甜的蜜叫人无法拒绝。于是裴文德看着他,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有点紧张地扯了扯花无谢依旧攥着他的手。

 

花无谢看着他这幅紧张的模样,又笑了。

 

随后他凑上去贴上了他抿起的唇瓣。用手指勾缠住了他束起的发带。

 

风吹过的时候,他的发又轻悠悠的荡在了他的手背上。

 

而明日他们就将成婚。在万众瞩目全城欢聚之下。

 

 

-Fin-

评论(14)
热度(346)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江云台盖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