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莫萨】向死而生 01 (二战背景,钢琴师AU)

Born to Die



文/S_


CP:音乐教师萨/犹太莫


Rating:暂定PG-13


Attention:OOC!二战背景,电影钢琴师AU,且大致剧情走向一致。可能出现大量的历史事件与时间线的BUG,如果有请一定告诉我!我会改的!


 @Lucy 姑娘的点梗,感谢您安利了这部电影……以及这个点梗的设定真的非常,深刻……虽然我觉得我已经毁了它……没有笔力完全写不出那样的一种感觉x第一次这么认真写战争梗还请多多包涵x

而且还乱七八糟加了一大堆东西,由于情节设定这篇东西可能会比较长吧……


正文



一九三八年十一月十日凌晨。①


“……沃尔夫冈!”“沃尔夫冈!快起来!”


莫扎特含混地嘟囔着掀开了自己黏在一块的眼皮,看见自己父亲难得一脸焦急惊惶的样子而迅速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接着他便听见从窗户外面传来的混合着玻璃破碎声的惊叫恸哭。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他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被褥,手忙脚乱地开始穿鞋。利奥波德见他醒了之后就忙着收拾手里的箱子,他打开莫扎特的衣柜把放在表面上他常穿的几件衣服裤袜全部一股脑的塞了进去,随后他暴躁地把箱子一关放在了他靠窗摆放着的书桌上,插着玫瑰花的玻璃瓶晃了晃。


“是纳粹党人。”他简短而快速地回答着,接着同样快速地命令道,“我去帮你母亲,你去叫醒你姐姐。”


莫扎特望着门口愣神,他才刚醒反应还很迟钝,还没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按利奥波德命令的那样去隔壁卧房里喊醒了自己的姐姐南内尔。南内尔同他一样迷茫,她眨着眼睛问他怎么了。他们为什么突然要清东西。要像蚂蚁在大地震来临之前一样抛下他们所有的一切成群结队的往外逃。莫扎特抿了抿唇,只对她说是纳粹党来了。就在楼下。他看见南内尔的眼神变得灰败,却只能笑着安慰她说,这不会持续很久的。


除此之外,他们只是加快了手上打包东西的速度。


把必要的,轻便的物品都带走。其余的,会影响行动速度的东西全部留下。


“已经来不及了,你们和妈妈从窗户下去,我去拖住他们。”利奥波德攥着玛利亚的手,把手里的箱子抛到莫扎特的怀里。莫扎特手忙脚乱地接住箱子,鞋跟撞到了后面的方桌,他把手提箱抱在胸口皱着眉向利奥波德叫道:“可是爸爸……!”


他的话没能说完,从门口传来了警棍砸在木门上的声音,那层薄薄的木板没法阻挡太长时间,它在发出惊人的痛苦呻吟。


“快走!快!”利奥波德推开了窗户,催促着他们。他们家住在二楼,背门的那一面是条后巷,平时堆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纸盒杂物,要跳下去很容易。利奥波德把手提箱全部扔了下去,那些箱子坠落的声响使门外的砸门声变得更加急促。


“走!”利奥波德嗓音沙哑地一再重复着。南内尔呜咽着抓住母亲的手,爬上了窗台,在裙摆边扫过窗框的时候扭过头给了自己父亲泪眼朦胧的一撇。


而莫扎特,莫扎特依旧站在屋内,站在那扇敞开着的窗子旁边,像是颗笔直地钉在这地板上的钉子般负隅顽抗地瞪着自己的父亲,他环着双臂固执地说:“他们要抓的话,就连我一块抓了去吧。我也算一个。”


“沃尔夫冈,我现在不想和你吵。”利奥波德气喘吁吁地说,他耸着的脊背和肩膀让他看上去和一只盛怒中的狮子相差无几。“你必须得走。想想你母亲,想想南内尔!”


最后那句话让莫扎特松动了,他真的舍不得把自己母亲和姐姐这两个毫无依靠的女性独留在维也纳这个混乱不堪的夜里。利奥波德趁机推了他一把,他抓住莫扎特的肩膀把他拎到了窗台上,再次告诉他,让他快走。而莫扎特给了他一个紧到深入骨髓的拥抱与一个眼神坚毅的点头辞别,随后便跳下了窗。


“记住去克恩顿大街②136号,找萨列里先生,安东尼奥·萨列里。他会帮助你们。”利奥波德趴在窗户口上对着他的家人们喊着,而在听见门被砸开的声响后大声咒骂着离开了窗户。随后他们便听见从他们的房间里传来了打斗的声音。莫扎特紧紧攥着手里的箱子牵着哭泣的母亲和南内尔一起往巷子深处跑去。


维也纳这座古城里从来不缺少这样隐僻逼仄的小巷。今夜发生的一切都像是荒唐的又像是必然的,那些穿着军装的纳粹党人和那些穿着制服的秘密警察拿着警棍和火枪,四处破坏着他们这些犹太人的店铺,砸烂他们的窗子和玻璃,进入他们的家里,对他们施行暴行。莫扎特看见好几个被从家里拽着头发拖出来的犹太人,有些是他的邻居,他们都是些顶好的人,待人友善而风趣。他们甚至连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莫扎特躲在拐角处看着四处闪着火光的街道。


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就要遭受这样的待遇。为什么偏偏是他们。


路程走到一半的时候,天上开始下起小雪,像是要掩盖这一切罪行似的。莫扎特在刚才那个路口和一个警察打了一架,怪他们运气不好,在走向下一条街道的时候被他撞见,他举着警棍就向他们冲了过来,莫扎特下意识的把玛利亚和南内尔推到了身后并抡起了自己手中的箱子。这一架让他的手骨生疼,腹部和腰侧也是,那个警察拦腰给了他一棍,并捅了他的肚子。而他太久没打架了,一时半会儿甚至都没找到反击的门道,直到他用箱子砸了那个婊子的脑袋。


他把那个警察砸晕在了马路当中,南内尔和他一起把他拖进了阴暗处的垃圾箱旁边。他看到南内尔惊惶的双眼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并吻了吻她金色的沾着雪的长发。


接着玛利亚也走了过来,她抬起手抹了抹莫扎特额头上沾染的血迹理了理他凌乱的发,然后把她的两个孩子全部抱在了怀里。


他们站在雪地里,安静而沉重地互拥在一起。雪缓缓地从天上飘下来,落在他们的发上,肩上。过了半响他们又分开继续赶路。


抵达克恩顿大街是在半个小时之后的事,这个时候的嘈杂声已经小了很多,只有偶尔几声遥远得像是从山里传来的咒骂。维也纳又重新恢复了它在夜晚该有的宁静与安详,仿佛一切如昨。


他们顺着楼梯上了二楼,莫扎特按响了门铃。从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是谁?”


莫扎特清了清嗓子回道:“是萨列里先生吗?我父亲,利奥波德·莫扎特要我来找您。他说您可以帮助我们,我们遇到了点麻烦。”


很快,莫扎特便听见从里面响起了门锁的声音,门被从里面拉开,房里站着一位衣着考究,留着半长头发的绅士。他上下打量着站在他门前的莫扎特,随后开口问道:“您是沃尔夫冈·阿玛迪乌斯·莫扎特?”


莫扎特眨了眨眼,“您认识我?”他问。


那位绅士短暂地点了点头,随即侧开身让出一人半宽的过道,“进来说吧,外面不安全。”


莫扎特他们向萨列里道过谢之后拎着箱子走进了客厅,萨列里在他们身后重新锁好了门接着跟上了他们的步子。


“各位今天晚上可以先放心呆在这儿,我会安排地方出来供各位休息。明天会把各位带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萨列里对他们说着。莫扎特走上前去用力握了握萨列里的手,感激地说,“真的非常感谢您,萨列里先生。改日我们一定会专程道谢。”


“您不用这么客气。您父亲曾经帮助我良多,只当我回报他吧。”萨列里顿了顿,但还是接着开口:“您父亲他……?”


“他……没能逃出来。”莫扎特垂着眼睫这么说着松开了握着萨列里的手。


“……我很抱歉。”萨列里抬手捏了捏莫扎特的左肩,“他会没事的。我现在去泡些茶。”莫扎特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他们一起围在桌边享用了一些点心和茶水,随后萨列里安排玛利亚和南内尔在他的侧卧睡下。等轮到莫扎特的时候,他扭过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皱着眉用刚才找他讨要的消毒水往手上的伤口抹的人,他迟疑着说:“您是睡沙发还是……?”他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卧室,示意自己不介意和莫扎特分享同一张床的两侧。


莫扎特摇摇头拒绝了,给了萨列里一个晃眼的笑容,“不用麻烦您了,我睡沙发就好。不然晚上我可是要和您抢被子的。”他还顺势伸手做了个拉扯的动作,结果不小心扯到伤口又变得龇牙咧嘴起来。


萨列里摇了摇头,走向了自己的卧室。


“那您好好休息吧,晚安。”在关灯之前他说。


“晚安!祝您做个好梦,先生。”




莫扎特第二天是在一阵钢琴声中醒来的。他揉着那头乱糟糟的金发,朝琴声传出的方向走去,他看见了萨列里坐在钢琴前。这位先生依旧同昨晚一样衣着考究,一身素黑色,半长的黑发也被严谨地用缎带绑好垂在脑后,刘海也被发油梳理的全部靠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早上的阳光透过那扇半敞着的窗子照进来,把他的侧脸线条衬得尤为好看。还有那双放在黑白琴键上的手,看着它们在那些黑白色的方块上按压跳动着简直是一种享受。


“您也是一位音乐家?”莫扎特站在萨列里身后说道,琴声突然突兀的一顿,发出一声难听的巨响。莫扎特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吓着您了是吗。”


萨列里摇着头转过了半边身子,向莫扎特道了早安。


莫扎特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您的琴弹得很好。”并给了萨列里一个微笑。


萨列里愣了一下神色莫名地盯着莫扎特看了良久,才合起琴盖站起身,他说:“我们现在去看看住处吧。”


他们一行四个人带着行李上了马车,本来很短的路程却走得格外的艰难。道路上满是昨晚被砸碎的玻璃残渣和沾着血迹的破木板,它们都被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之下,沾着雪水,透着雪化后的光亮,在阳光下发着刺眼的白光。路上没有多少行人,偶尔经过的几个也都是低着头脚步匆匆,走得小心翼翼又惊惶不安,像是落在林子枝桠上害怕被猎枪瞄准的鸟。少数的几个地方仍然还在冒着黑烟,那是昨晚烧了一晚上都没能灭的火。


那是他们的教堂。


“我不敢相信他们居然连教堂都不放过。”南内尔愤恨地攥紧了自己的裙摆,莫扎特安慰地搂住了她的肩。


他记得那些教堂,里面有些很好看的玻璃花窗,还有常明的七烛台。他有时候会陪母亲玛利亚一起去祷告,和在教堂里学习生活的孩子们关系都很好,有时他甚至会在那些长凳上坐下,拿出一些纸和笔写下一小段简单的旋律,教他们学习一些简单的乐理。他们都很喜欢他,也总是围在他身边,像是一小圈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眼睛亮而湿漉漉地望着他。他怀念那段时间,怀念那段时间的快乐与温暖。


而现在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莫扎特哀伤地看着那些飘渺着往上不断蔓延、蔓延着的烟雾。像是在看着另一个世界的遗物。


他们在五个街区之外的地方下车,这是一块安静的地方。地上甚至都还堆积着薄薄地一层白雪,没有车轮印也没有马蹄印,只有几个零散着的柔软脚印。他们从车上下来,踩进雪里发出了一些细小的声响。萨列里拿着钥匙走上了三楼,打开了其间的一扇门。里面家具齐全,像是有人生活过的样子,只是积着薄薄的一层灰。他们把东西放下,再次向萨列里道谢,接着开始在房间里四处转悠。


进门是客厅,正中间放着一张方桌铺着一张方格桌布,桌子旁收着两把椅子,桌子正对面靠墙的那一面还有一排矮柜,都是一扇橱窗玻璃门下面有三层抽屉的那种,矮柜再上面一点点有一条窄窄的窗户。客厅左边是厨房和卫生间,右边是卧室和书房,厨房里东西都很齐全也很新没多少使用过的痕迹,看得出来原主人不是擅长厨艺的那类。卧室里也就只有简单的一张双人床和摆放着的床头柜、书桌和台灯。而书房里则摆放着一个长条的布艺沙发和一个几乎顶到天花板的书柜。


莫扎特在那些书之间找到了一张照片,他看着照片上的人眨着眼像是挖到了什么秘密似的,抓着照片找到了坐在客厅里的萨列里。


他指着照片上那个搂着萨列里的男人问道:“这位是?”


萨列里抓着手里的帽子,勾着身子看了看莫扎特手里的照片,接着颇为惊讶的回道:“我堂哥,劳伦特。包括这间屋子其实也是他的。我没想到他居然还留着这照片。”


“您和他关系一定很好。”莫扎特看着手里的照片咂了咂舌。


照片里是两个年轻人,约莫不过十七八岁,两人都穿着西装,带着圆顶的便帽,劳伦特把手臂搭过萨列里的肩膀,把自己的堂弟几乎搂到自己的身前,比萨列里还要长的头发被束成一道马尾随着脊背弯曲着的弧度垂到肩上,在风里打着晃。萨列里把一只手放在裤子口袋里,另一只手放在领带结上,端着一套旧式贵族的架势,绅士而矜持。但照片上的两人都是笑着的。


“一开始是如此,不过后来就不是了。”萨列里顿了顿,“自从他去参了军之后。”


“这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空了出来。”


莫扎特理解地点了点头,“他去了哪儿?17军区③?”


“是。”萨列里短暂地回答,显然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


“好吧。无论如何,祝他好运。”莫扎特说。“祝他好运。”


萨列里撑着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同莫扎特握了握手说;“我该走了。我带了些食物过来,你们可以先在这躲几天,过几天等事情平静下来之后我会再回来。顺便也托人问问您父亲的事。”


“我们,真的,真的感谢您。萨列里先生。”莫扎特用力的晃了晃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掌。


萨列里点了点头,取过挂在门后的大衣便走了。




再见到他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并且,他还带回了利奥波德。


“爸爸!”南内尔丢下手里抱着的换洗衣物一下子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利奥波德。接着玛利亚也从厨房出来了,莫扎特也从书房里冲了出来,他们一家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像是一整个黏在一块的温暖的毛线团。


“谢谢您。”莫扎特在松开了自己的父亲之后又张开双手抱了抱萨列里,并在他的侧脸上留下一个吻。萨列里清了清喉咙,把笑容明媚的莫扎特稍微推远了一点。他攥了攥手里的报纸,然后正色道:“虽然现在说这些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我觉得你们有必要看看这个。”说完,他便把报纸递给了莫扎特。


莫扎特捏着报纸坐回了桌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只是抬眼看着刚从警局回来的父亲问道:“您知道了吗?”


利奥波德看着他这幅表情便知道发生了什么,沉重地点了点头,一瞬间像是苍老了许多。


“怎么了?”南内尔担忧地问道。


“上面颁布了措施。他们要求我们把焚毁的教堂清除干净,修成停车场供德国人使用,强制我们佩戴带有‘J’字母的标记,并要求我们所有人向纳粹赔偿10亿马克。④”莫扎特一字一顿地念着报纸上的公文。


在那之后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只听见风声从矮柜上的那个天窗里灌进来,灌进这个封闭压抑的罐子里。


“不,”莫扎特喃喃着开口,随后语气坚定。“我们不这么干。我们不能让他们就这么任意的欺压,像商品一样打上标记。”


“沃尔夫冈……”玛利亚的声音从角落里传过来,语气灌满了风雨。


“会没事的妈妈。”莫扎特看着自己的母亲弯了弯嘴角。


“我们会没事的……”


-TBC-


①二战时,“水晶之夜”事件。


②现维也纳最繁忙的步行街,位于圣斯特凡大教堂旁边。


③德国在1938年奥地利东部领土成立第17军区。


④“水晶之夜”事件后续,摘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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