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杨修贤】【巍澜衍生】三日谈

三日谈

 

 

 

*可能有点点灵异魔幻???

 

*我流双杨神神经经欧欧西西


*好配群的广大白菜地上给种的一颗胡杨苗苗

 

 

 

 

*

 

凌晨是个很奇妙的时间点。

 

它是安静的又是热闹的,分隔于黄昏与日出之间。

 

而胡杨在连续三天的凌晨三点五十六分都在双心桥上遇见了同一个灵魂。

 

一个迷人的、妨碍他去跳河的狡猾鬼。

 

*

 

世界上大概不会有会讲话又会钓鱼的狐狸。

 

胡杨瞪圆了那双还泛着点红血丝的眼睛看着盘腿坐在桥面上的那只红毛狐狸,就在三分钟之前那家伙还非常恶劣地朝他吼了一声:“你他妈踩到我鱼线了!”

 

胡杨那个时候刚从酒馆里出来脑子都还不怎么清醒,下意识地就是一连串的对不起,在看清那是只狐狸在讲话的时候酒一下醒了一大半脚下打绊的摔地上了。结果眼见着那狐狸直着两条后腿站起了身,用两只前爪在桥底下薅了两把,啥也没捞到之后转了个身甩着尾巴就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踩到了胡杨腿上,抱着两只前爪一股兴师问罪地语气:“你把我鱼线弄断了。你赔我的鱼。”

 

胡杨挠了挠后脑勺上乱糟糟的头发,然后干巴巴地开口:“……我没有鱼。”

 

“那不行,你必须赔我。”那狐狸不依不饶。

 

胡杨又和它眼对眼的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掐着那只狐狸的咯吱窝把它给抱了起来,一阵混乱间,胡杨的衣服下摆上多了两个灰黑色的小脚印。胡杨把它抱着放在了栏杆上,让它能和自己视线齐平的平等的对话。

 

“我没有鱼,但是我可以把我的全部积蓄都给你,反正我很快也不再需要它们了。”胡杨说,接着从自己的衣服里衬里翻出了一个破了里子的皮革钱包,把它塞到了狐狸毛茸茸的两只爪子里。

 

狐狸拿着那个钱包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然后又把它一把塞回了胡杨手里,嘴里念叨:“你难道想让一只狐狸去市场上买鱼吗?不成不成。”

 

胡杨看了看它又看了看手里的钱包,有些为难地说:“那怎么办明天我可能就不在了。我赔不了你鱼。而且我现在很着急。”

 

“你着急干什么?”狐狸晃了晃那一对大大的耳朵,看着他问。

 

“我急着去跳河呢。”胡杨盯着那对不断晃动着的大耳朵下意识就伸手上去揪了两下,把狐狸吓得一激灵差点没从栏杆上翻下去,甩着尾巴就往胡杨手上抽了一下,抽出一片扭曲的红。

 

“那不行,你不能在这跳!你在这跳我就真的没鱼了!”狐狸跳着脚对他破口大骂。

 

“那你说怎么办。你又不要钱你又不让我去死。”胡杨有些不耐烦地说着,之前的酒劲又回了笼,顺着脊椎爬上了大脑,在脆弱的脑神经里炸着烟花,让他一阵头晕眼花,气血上涌的都快看不清眼前站着的究竟是只狐狸还是只烦人又斤斤计较的黄鼠狼。

 

“那这样吧,你从那边下水给我捞鱼,天亮之前能填满这个桶我就让你从这儿跳下去。填不满你就得明天这个点再过来赔我一瓶酒。”狐狸在石桥边上左右晃着走了走,最后竖着一只短短的前爪这么向胡杨提议道,并且变戏法似的递给了胡杨一个用竹藤编的桶。

 

一人一狐又站在桥中央僵持了片刻,最后胡杨败在了那双圆溜溜亮晶晶跟黑葡萄似的狐狸眼下,乖乖地提溜着桶下了桥,走到河边的礁石边上蹲下开始在冰冷的暗河里捞鱼。

 

凌晨的时候很冷,胡杨原本靠酒精维持的热度渐渐在冷风冷水里消散了,黑色的河水冰冷的舔舐着他的指尖,让他不住的在冷风里打着哆嗦。过了半晌那只狐狸从桥上踩着猫步轻悠悠地晃了过来,跟领导视察一样背着手在胡杨那个小鱼桶那晃了晃,然后三两步就蹦上了胡杨的肩膀在他身上充当指挥官:“那,那边!那条红尾的味道比较好。”

 

“快着点,你到底会不会抓鱼啊!”

 

狐狸在胡杨耳边上喋喋不休着,尾巴在他后脖颈上跟扫帚一样的刷了刷去。胡杨一边点头一边回答是是是,只能任劳任怨的被只狐狸奴隶主似的欺负着。脖颈边上是它暖炉似的毛茸茸的温度。

 

抓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胡杨终于抓满了有大半桶的鱼,狐狸从他肩上蹦了下来用爪子戳了戳胡杨的战利品之后又挑剔地摇了摇头,对他说:“不行,你这抓的鱼都是些半死不活,年老体衰的,我吃了会生病的。你把它们都放回去吧。”

 

胡杨又只能把他累死累活抓了半宿的鱼又全部倒进了暗河里,看着它们甩着尾巴越游越远,游进河流底部谁也看不见的岩石夹缝里。最后苦恼地蹲在岸边上,忧郁地点起了一根烟。狐狸又走到他身边陪着他坐了一会儿,等到身后传来第一声窗帘被拉动的声音之后,狐狸又开口说话了:“看来你只能明天再过来赔我一瓶酒了。”

 

胡杨叼着烟嘴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继续望着起了一层清晨薄雾的河面吞云吐雾着。在他把烟头丢在地上用鞋底碾灭的时候,狐狸已经不见了,连带着它的那个装鱼的小桶一起。

 

胡杨又在原地蹲了一会儿,接着顺着楼梯走上了岸,在岸边上的一家早间烘培店那拿到了一份刚出炉的新鲜羊角面包和一杯勾了拉花的卡布奇诺,上面奶白色的泡沫浮动着,像是那只狐狸印在他衣摆上的那个灰色脚印的形状。

 

这给了他一点好心情,让他觉得自己或许还可以再多活一天。

 

或许他该去想想该给狐狸买哪一种酒。

 

*

 

胡杨第二天拎着一瓶好酒去到桥上的时候,却没见着那只红毛狐狸,取而代之站在那里的是一个女人。

 

那是个身材曼妙的美人,却穿着不怎么当季的衣服,浑身上下就只有一条墨绿色的曳地长裙,背后还被两根细带勾着露出一大片的莹白肌肤。女人正靠在桥栏上抽烟,一点橘色的焰火跳跃在她的指尖。胡杨拎着酒瓶在距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停下还没开口说话,那女人便先向他偏过头来,抹过口红的艳色嘴唇勾起向他粲然一笑,柔声问道:“你有酒吗?”

 

胡杨下意识的就把手上拎着的那瓶果酒递了过去,眼见着那非人似的女子启瓶饮了一口,喝完不由分说的伸出手拽住了胡杨的手腕一面说着一面把他往桥另一边带:“你送了我一瓶酒,我便带你去个地方。”手腕上的两个银环双响铃似的磕碰着。

 

女人把他带到了一片森林里,树上结着金色的果,一条有着白色斑纹的黄金色的蛇缠上了女人的腕。女人摸着那条蛇光滑的蛇身对胡杨歪了歪脑袋说:“说说吧,你像是有心事的。”

 

好酒好月光,身旁又有美人相伴,胡杨开始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些车轱辘话。可人想着跳河自杀无非也就那么几样事,事业不顺情感破碎,工作室面临解散又和杨修贤因为某些事情大吵了一架,他眼见着人气冲冲地摔门而去却没有出去追。在之后似乎就是凌晨三点五十六分时的午夜游荡,内心苦闷。

 

“没想到你还是个深情的人。”那女人看着他说,神色却是有几分透着忧思的赧然。

 

突然女人起身从树梢上摘下了一个苹果又弯下腰递到胡杨面前,说:“吃个苹果吧,心情会好一点。”

 

胡杨愣愣地看着眼前黄金色的苹果,又看看眼前发梢半垂的人,从她手里接过苹果之后嘴角挂起一抹苦笑:“他原来也总这么跟我讲。”

 

“你的眼睛也很像他……”

 

“说来我昨天在那里遇见过一只红毛的小狐狸也和他很像,不知道你见没见过。”

 

“同样的脾气暴躁,同样的趾高气昂总对我颐指气使的。他有一次也是让我出去买鱼,让我给他弄一锅鱼汤出来,可是那天下暴雨外面卖鱼的都收了摊,实在喝不成汤,他也是跳着脚骂我让我赔他的鱼。”

 

“但又还是臭着张脸给我用毛巾擦头发。一边小声碎碎念一边擦,其实还是蛮可爱的……”

 

胡杨就又这么一边跟人讲着故事一边喝着酒,又到了一天天翻白的时间,女人整了整坐褶皱了的裙摆,起身走过去抽走了胡杨手里攥着的空酒瓶,再要转身时却被人拉住了系带,听着那昏睡着的醉鬼念叨着:“我想你了……”

 

女人眨了两下眼睛,用手指勾住自己的长发低头在他的面颊上留下一个轻吻,又接着念咒似的在他耳边呢喃着:“明天凌晨三点五十六分的时候我还在桥上等你。”

 

“你可千万千万记得要来找我。”

 

*

 

第三天时,胡杨在桥上见到了杨修贤。

 

他正在桥上画一幅画,四周黑漆漆一片,他却一个人在那画的起劲。胡杨走到他身后想看看他在画些什么,却什么都看不清。于是便只能开口问他:“你在画什么?”

 

“阿芙洛狄忒的诞生。”杨修贤说,“一个生来就诞生于污秽的纯洁女神,纯真的淫秽,她多么美。”

 

“你比她好看多了。”胡杨从背后抱住了他,在他脖颈边上闷闷地说着。

 

杨修贤楞了一下然后开始笑得浑身发颤,抖着手指反手锤了一下胡杨的肩膀:“你怎么还这么肉麻啊。也就我独一个受得了你了。”

 

“你就是我的爱神。我独一个的爱神。”胡杨接着说。

 

纯洁是你,淫秽是你,美丽是你,污浊也是你。我的神是你,我的爱也是你。我要做你此生独一个的信徒。

 

所以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分开?

 

随后他们便开始站在桥上接吻,从星河流光抱拥彼此到旭日初升。当阳光照耀到杨修贤的眼睑上,把那双眼睛变成流动的琥珀的时候,胡杨抱紧了他。对他说:“你今天可不可以不走了?我可以赔你的鱼,赔你的酒,帮你爬树摘苹果,帮你照顾你的蛇。”

 

“你今天可不可以不要走。”

 

杨修贤看了看他,突然笑道:“傻子,我今天是来带你走的。”

 

“这里可不止有河,还有天。你就想着死了之后就解脱,怎么没想着活着去见我?”

 

“胡杨,你飞过吗?”

 

随后,他们便生出了翅膀。

 

*

 

医院的输液点滴滴答滴答地响,胡杨在凌晨四点的时候在病床上疲惫地睁开了眼睛。

 

他微微侧了侧脑袋,杨修贤正趴在他边上,攥着他的手无意识地昏睡着,眉头清浅地皱着,睡得并不怎么安稳。胡杨探手过去想抚平它却不慎带到了点滴架,金属碰撞的声音让杨修贤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瞪大了眼睛看着胡杨,胡杨就在他那双圆瞪着的眼睛下朝他微微地笑着。

 

杨修贤越看越气,上手就想打人:“胡杨你他妈长本事了啊!敢他妈半夜出门飙车跟人家玩赛车了啊!你知不知道我……!”气得要死又不能上手打人,杨修贤愤恨地锤了一下床垫,按响了呼叫铃。

 

“把你找回来了就好。”胡杨看着他说。声音是一种久未说话的干涸却又像是装着万千春水。

 

杨修贤看着他这样,突然地就泄了气,一屁股又坐回了原位,用手指摩擦着胡杨干燥的手指。小声跟他说:“我以后要再生气出门你就别来找我了……”

 

“不,我一定会去找你。”

 

“不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找到你,并认出你。”

 

“然后再次亲吻你。”

 

我的小狐狸,我的万种风情,和我全世界独一个的小爱神。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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